张旭光 广德县实验中学 返回首页
乡愁四章(外一篇)

个人简介:

张旭光,男,1982年生于安徽省太湖县。安庆市作家协会会员,至今有小说、散文、诗歌等八十余篇散见于省内外报刊。2007年开始游离于网络文学。

现供职于广德县实验中学。

散文创作谈:

倘若文学创作是生命中的积血,那散文就是这积血绽放的花朵中唯一一朵带香的玫瑰!

散文总是拾捡岁月深处闪光而琐碎的因子收藏,她总是将心尖最柔软的东西谱成歌谣,然后就着月光、清风、淡云在古筝上挥指轻弹。但在那些由真情织就的文字背后,无不藏着真善美和生活的哲理。

时下,社会发展的节奏飞快,在这种负重进取的夹缝中,散文让我们心生唯美,灵魂起舞,并安然地做回自己,用心地称量人生。

乡愁四章(外一篇)

故乡的清早藏着数不清的清秀小诗。

那些残留岁月风痕的老屋,总是第一个响起开门的声音。接着,那些抚着村庄长大的老人早早地坐在了门槛上,手里一支竹烟杆,旁边一壶浓茶,凝神远望。就这样,老人在安静的晨风里悄悄地走向过往,带着一首歌谣,带着一本写满庄稼和质朴的书。村庄醒了,老人却醉了。

如今,还是那群美丽的村姑,用所有的青春优美地拨开清清的河水,用那干净的棒槌敲醒村里村外。在那块沾满皂香的石板上,留了多少姑娘家香香的木梳味哟。我想,这味道是村庄最古老最迷人的胭脂香!

多少年后,每当我回到故乡,听着上山放牛的吆喝声,闻着火烧稻草、牛粪的味道,看着荷锄出工的叔伯,我内心都莫名地生出许多幸福。带着这种幸福,走在村庄清晨的雾霭里,远望炊烟升起,感觉自己还是农民的儿子,心里就平静了。

少时出门,总是祖母一直送到村口。祖母很老了,弯着腰,拎着满满一布袋熟鸡蛋,走在我的前面,遇到女人就不让我走,说清早出门碰到女人不吉利。到了村口,祖母就抹着眼泪,唤着我的乳名,叮嘱许多琐碎的事情。直到我上了车,祖母还站在风口上,白发拂面,衣袂飘飘。车子走了很久,我的乳名和着祖母特有的声音还经久不散。我想,这声音今生怕是永难停歇了。

后来,祖母过世了,在我远行的日子里,母亲却站在了故乡的村口,做了我深情回望、惦念故乡的眸子,夜夜入梦。

当我点起一根烟,坐在黑暗里梳理一些零碎的记忆时,那些儿时的伙伴一个个从故乡的山坡、田埂、河沟里鲜活地走来,那些一起掏鸟窝、打水仗、摸鲫鱼的往事,还有那杜鹃花开的山坡,满池塘满池塘的星星,以及一起骂过的瘌痢老爹,都清晰热闹地来,又悄然无声地去。每当此时,我总是潸然泪下,为什么这些纯美的记忆我不能带走,只能系在故乡朴素的布衣上呢?

而今,那些儿时的伙伴各自谋生。只是我们虽同喝一口井水长大,却走着不同的人生。但我深信,终有一天我们会踏月归来,紧握故乡的根。

一条河,一种怀念,一生牵挂。

那条河叫留愁河,她抱着故乡经风沐雨,我不知道那条河到底有多大年纪,只知道祖祖辈辈都喊她母亲河。河水东流,却留下了那浣纱的婀娜身姿,那浑厚的渔歌,那欢快的脚印,也留下了我嫩嫩的童年。

经年累月地风吹雨打,如今,留愁河已然苍老不少。脱了皮鞋西装,邀了当年的阿妹,再次踏上留愁河的河滩,我竟激动得浑身颤抖。摸摸那布满无数泥洞的河岸,捡起一块滑圆的鹅卵石,坐下来吹吹河风,我竟恍惚地回到了从前。

只是,当我再次牵起阿妹的手,已不再白皙滑嫩。也许,有些记忆只能轻放在故乡的深处,作长久的珍视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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