蒋林 定远二中 返回首页
何物阻隔了我们的双足与土地亲近

个人简介:

蒋林,一九六四年生人,汉族。一九八六年在《当代诗歌》发表处女作《十八岁,我们改名》;一九九二年加入安徽省作家协会;迄今为止,已在《诗刊》《星星诗刊》《诗歌报》《安徽文学》等刊发表诗歌散文数百首(篇);在《诗探索》《青年文学》《徽州师专学报》等刊发表诗评诗论数十篇;作品入选多种选集选刊;参加安徽省第四次作家代表大会。

散文创作谈:

写散文,与写其它文学样式的道理是一样的——必有事物打动心绪然后奋笔疾书。读古人今人,知道散文没有模式;知道散文,一定不能浪费文字。散文应该短,不应该长;长了,说明作者的心里还很乱,还没整理好心绪;而短,才是功夫。岂止是诗歌要炼字炼句炼意,散文以及所有文学样式都要遵循这样的原则。我就是这样认为的。

何物阻隔了我们的双足与土地亲近

从来的状态都是赤足。

丛林、草坡、山涧、沟壑,一马平川或者莽莽峰峦,只要目光所及,双足硬是能够抵达。双足自然是从四足演化而来。当前肢抬起,智慧在从猿脑变成人脑的刹那间,进步的光亮被历史永恒地确认了——我们,成为万物之灵长。

我们懂得了感恩。我们双手合十,或者做出各种虔诚的动作,向上苍中冥冥不可知的人物或事物膜拜;其实,千万年来,我们的内心却是在向大地感恩啊!

真正的方式是这样的:我们赤裸着双足,行走或栖居、静态或动态地亲近着“足下”——给我们麦子和棉花,也给我们神谕和哲学的土地;我们的劳作使双足若隐若现在土地里,像栽在其中的植物,呈现出一种持续不断的生长,万年千年百年生机盎然。

但是,什么时候、什么事物阻隔了我们的双足与大地亲近?

我们当然不能浅薄地指责鞋子;但我们无论如何也绕不过“鞋子”这个概念,正是它成为人类的装备之后,本来与大地亲密无间的双足,便从形式上被人为地阻隔了。

然而鞋子又是无须批判的,在人类的进步之旅中,具体的鞋子之于双足是一种保护和呵护。要批判的是形而上的鞋子——思想的俗套!它以无形之形,禁锢、僵化、霉变着我们灵魂的“双足”;一天天,从本质上离开了土地,拔除了我们的根本;这种拔离之痛,犹如一株巨大的古树,形式上还戳在那里,其实它的根须早就被一团水泥严密地封死了!

更有甚者,把荒谬和谎言当作真理,以国家殖民的形式,以专政愚民的形式,强行灌输。其毒其害,不亚于一条长长的裹脚布,硬是让无辜的“双足”变成了畸形。

思想的俗套是影响社会发展和人类进步的一剂毒药。放眼今日之域中,满目矫柔造作,虚拟无处不在,真实渐渐隐身,浮华泛滥成灾。浸淫于物质世界的人们在不知不觉中放弃了思考,程序代替推理,复制成为便捷。思想者,这座曾经震撼我们心灵的艺术精品,也沦落为点缀,像无处不在的石膏的维纳斯一样,廉价而泛滥。被丢弃和回避了,诸多底层和民间的意象,诸多刻骨铭心的疼痛!虽然能够逼迫我们不时内省,但恰恰因其逼迫,而被我们的潜意识有意无意扔掉了,像扔一块破抹布。

然后,当我们再看到橱窗里琳琅满目的鞋子,就像看到一句意味深长的讥讽显示在屏幕上,令人周身难受。

要自救。决不能允许精神的双足游离于土地之上。打破一切物质的禁锢、僵化和霉变,消除灵肉分裂,这需要我们自己从艺术和哲学中找到一支“解毒剂”;艺术和哲学,生活的土地上像麦子和棉花一样重要的我们的必需品啊!

当自省过后,可以大病初愈般地轻声说道:什么也阻隔不了我们的双足与土地亲近。这时,我们的体内会荡漾起歌声——

“蚕豆花儿香啊,麦苗儿鲜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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